一个美丽的中国女军医和一个美国战俘的传奇(上)


所有跟贴·加跟贴·新语丝读书论坛

送交者: 炎阳 于 2007-10-27, 20:58:20:

回答: is this real? --- 美军和中国女志愿军之间的浪漫故事 由 炎阳 于 2007-10-27, 20:20:08:

一个美丽的中国女军医和一个美国战俘的传奇(上)

2005年3月份,树梢还挂着冷风,我随衡阳市委宣传部和衡阳市文化局有关领导,参加了衡阳市农村文化调查。在这次调查活动中,我做梦也想不到,我会遇到林巧珍老人。

  3月12日早上,我们在耒阳市委宣传部领导、桃洲镇镇政府宣传干事和文化专干的带领下,经耒水河边边的一条公路,转进了一个山谷。车一进山谷,我就被山谷两旁万绿丛中偶尔点缀的桃花给吸引住了。同行的桃洲镇文化专干告诉我,这个山谷的桃树都是野生的毛桃,桃子不好吃,但一到春天,满山谷都是桃花。越往里面,桃花就越多,桃花村也因此而得名。

  往前没有路了,大家下车时,我一眼就看到桃花簇拥下,一个村落若隐若现,对久居闹市的我来说,真的是别有一番洞天。就是在这样一个美丽的近似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的所在,我偶遇到了一个有着传奇般经历的老人,她就是林巧珍老人。

  根据程式,桃洲镇镇政府的宣传干事和文化专干把桃花村的村长,以及几个村里的村民叫来,大家围坐在一个堂屋里,一种聊家常式的调查就开始了。

  问题都是事先设定好的,比如说你们村有什么特别的传统文化?农闲时有些什么娱乐?村子里有没有供村民娱乐的文化设施等等。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我没有多说什么,只管往笔记本上一个劲地记,好作为资料保存下来。当大家问了差不多后,我觉得我也应该问点什么,不然我这次跟着领导一起下乡,就成了摆设了。可我没有想到,就是我的这一个问题,把充满英雄主义和浪漫主义的老人林巧珍给我从穷乡僻壤中挖掘了出来。

  我的问题是你们村子里有没有对文化特别感兴趣的人,比如说爱看书,爱讲些小故事等?桃花村的村长略一觉沉呤,便瞧着我笑了,说,有当然有,要说我们村,还有会唱英文歌的呢。我一听就愣了,这样一个穷乡僻壤,能有人唱英文歌,这倒是一件希罕事了。我一下来了精神,问他都唱的是什么英文歌?村长摇头,说他也不知道,又不懂,平时听她一个人唱得挺认真的,叽哩呱啦,跟电视里那些外国人唱得是一样的,就是不知道唱的是什么。
  
  于是,我毫不犹豫的就站起身来,要村长带我去会会这个会唱英文歌的人。

  同行的领导们都没我这个兴致,就让村长带我一个人去了。桃花村说大不大,小说不小,七拐八拐的,当我拐进一个人家时,我立马就后悔了。就这么一个黑咕隆咚的家里,能有人会唱英文歌,不会吧?村长冲着一黑暗的地方喊着,林巧珍呀,市里有领导来看你了。我一听就笑了,我又不是领导,只是一个玩笔杆子的,不敢和领导相提并论。

  屋角传事一声咳嗽,我才知道,这叫林巧珍的会唱英文歌的原来是个女的,而且是个上了年纪的人。这更引起了我的兴趣,一个大大的好奇心,让我在这黑屋子里待了下去。

  老人的咳嗽完了后,屋子一下亮堂起来。原来老人把电灯的开关装在自己床上,要起身或有人来,才会打开电灯。待我的眼睛适应了屋子光亮的变化后,我有点不忍心看下去了。虽说我奶奶也在农村,但让我突然看到一个老的不成样子的农村老人,还是有点心理不适应。

  村长后来告诉我,林巧珍一直不是他们村子的人,文化大革命那阵子,不知什么原因就从上面直接落户到了他们村子。平时寡言少语,不怎么与人说话。到老了也没有结婚,无儿无女。但村子里的人都很喜欢她,因为她会用草药治病。村子里的人,平时要有些发烧头痛,腹泻脑晕,就都找她。她用药不多,几蔸中药根子,就能把人的病治好了。她每治好一个人的病,就会特别高兴。大家有时看她高兴了,就想问她的情况,她一张脸马上阴了。人家要给她钱,她也翻脸,绝不收钱。现在她老了,村里公议,每家供养她一天,可以说是吃百家饭的。她会唱英文歌,是有一次她给一个孩子治病。孩子因为疼,总是哭。她就哄那孩子,不要哭,不要哭,奶奶给你唱歌。她一唱,就唱出了英文歌,很好听的。村子里的小孩知道她会唱英文歌后,没事就缠着她唱,都说她比学校的英语老师唱得还好。

  我向老人自我介绍说,我是BBETV杂志社的一个编辑,平时写些小东西。老人沉着一张脸,一直看着我,没有吭声。我被老人注视得有点不自在,笑了笑,说,林奶奶,听村长说你会唱英文歌?见老人不吱声,我尴尬了一下,看了村长一眼,对老人又说,我原来也是学英文的,后来才改行当了文学编辑。这次到桃花村来,是参加市里组织的农村文化调查,不然,我就没有机会知道林奶奶了。
  
  老人一直看着我,她不说话。我说完这些,也不知再说什么。村长一旁看不过眼,就冲林巧珍老人扯着嗓子说,林巧珍,你就把你的事说出来,这是市里来的领导,兴许能帮你点什么?我一听村长一再称我是市里领导,就赶紧用眼色制止村长说下去。村长摇头,又说,林巧珍,我们桃花村的人都知道你背后有故事,你又不肯说。都今天了,没人追究你什么了,你说了,兴许能给人一点念头。你要不说,就这么带到黄土坯里,值不得。

  老人还是沉默,我也没有这个耐性了。就在站起身和村长往外走时,身后突然传来非常清晰的,由老人唱出来的一曲英文歌《月亮河》。

  我学了十多年的英语,这个歌对我来说是什么,我当然非常清楚。我震惊之下,回过身盯着老人。老人一双眼睛垂下,似在感叹什么,又似在思念什么,继续低声唱着。而我,因为激动,也跟着老人一起,应着节拍低声唱了起来。

  Moon River,Wider than a mile. (月亮河,宽过一英里,)
  I m crossing you in styIe someday. (有一天我会把你越过,风度优雅。)
  Oh,dream maker,yoh heart breaker. (哦,梦想让你心碎。)
  Wherever you ’re going. (无论你流向何方,)
  I’m going your way,(我将跟你前往,)
  Two drifters,off to see the worId. (两个漂流者,出发看去世界。)
  There’s such a Iot of worId to see . (多么精彩的世界。)
  We’re after the same rame rainbow’s end .(我们追随在彩虹身后,)
  Waiting round the bend,(在河湾年等待,)
  My HuckIeberry friend (我的哈克贝利老朋友——)
  Moon river and me . (月亮河与我。)

  歌唱完了,老人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我。我不再对老人有一丁点的怀疑或是忽视,蹲下去紧紧的抓住老人的手,说,林奶奶,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回唱这首英文歌的?老人嘴唇嚅动,就是没有声音发出来。我又说,林奶奶,你还会唱什么英文歌?老人这时摇了摇头,长久的沉呤中,我看到了老人的眼角掉下了一滴泪水。这泪水在我看来,它就是珍珠。当这珍珠一串一串的往下直掉时,我竟然也双眼湿润。一旁站着的村长,不忍之下,转过了身子。

  老人抖索了手往床铺草席下摸去,出来后,我看到了她的手上有一张发了黄的老相片。相片上有一个穿着美国军服的美国兵,上面用钢笔流畅的写着“乔治·杰克,赠我的爱,中国的珍。”我的第一个想法是难道老人曾经救过一个驾着飞机前往日本进行轰炸,返回时因为飞机被击中,或是飞机没有油,被迫在中国境内跳乎的美国兵?第二个想法是不对呀,如果要这照这么算来,老人起码要有八十岁了。可我当时对老人的年龄感觉是七十来岁,不像个八十岁的人。就在我疑惑时,老人端详了一会相片,把相片递到了我的手上,自己再次往草席里面摸索出另一张相片。

  这一张相片让我和同时盯着相片的村长大惊之下,一起看着老人。不管说什么,我们都无法把相片上的人和老人联系到一起。那相片上是个风华正茂,风姿绰约的志愿军女战士。一张如花的笑脸,两个旋旋的酒窝。而眼前的老人,我不说大家也可以想象的。长期的贫困生活,还有背负在心里面的不能与人诉说的传奇经历,使老人的一双眼睛都凹了进去,脸瘦得皮往下直掉。

  老人或许被我的真诚所感,或许是真的如村长所言,想给人一点念头,嘴唇嚅动,慢慢说起她哪不为人所知,被她隐忍在内心世界里半个世纪多的与一个美国战俘的爱情故事。

  2

  1950年6月25日,朝鲜内战爆发。9月13日,美军发动仁川登陆。林巧珍关于朝鲜战争的几个时间,回到衡阳后我一查资料,都非常准确。她当时正是北京医专的一名学生,由于中国人民志愿军组建在即,她被火速入伍,成了38军112师335团的军医,于10月19日深夜,大概11点多钟,秘密渡过鸭绿江,开赴朝鲜。这其间,她经历了一次战役,二次战役,三次战役。而她和美国战俘乔治·杰克的爱情故事,则发生在四次战役就要结束时的汉江北岸。
  
  由于林巧珍的讲述不够完整,在我后来查阅了大量的相关资料后,在这里先作一个交待。
  我抗美援朝战争在经历了一次战役和二次战役后,于1950年12月31日,以38军、39军、40军、朝鲜人民军50军和加强炮兵6个团处于右翼攻击纵队,42军、66军和加强炮兵44团为左路攻击纵队,在朝鲜东西海岸间沿三八线200余公里宽的地面上,向以美军为首的联合国军进行攻击,再次发动了第三次战役。到1951年1月7日,我志愿军将战线由三八线推进到了三七线。

  林巧珍所在的38军就是这么一路忍受朝鲜那零下30度,朔风怒号的天气,浴血而战,进占到了汉江南岸。

  对于每一个活下来的38军的人来说,汉江南岸的日日夜夜都是无法忘却的。林巧珍用她有些嘶哑而低沉的声音说着,我一听不免浑身一冷。是呀,每一个对朝鲜战争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由于美军掌控朝鲜战场的制空权,用空中打击对我后勤供应实施绞杀战。我志愿军战士入朝作战两个多月,一直得不到充足的供养。他们一个个身着单衣,营养不良,不少战士患了夜肓症。就是在这么一个情况下,38军战士在整个三次战役中连续作战十余天,在根本还没有来得及休整的情况下,又猛然遭遇了由美军第八集团军司令官李奇微中将于1月15日实施的“磁性作战”。1月25日,又开始了大规摸的“雷击作战”。而这一切战斗中,处在汉江南岸,正面接触之敌为美军24师、骑一师、英军26旅等联合国军的38军必然要首当其冲,历经死战而后生了。

 林巧珍不记得自己所在部队112师335 团据守的高地叫什么名字了,当时,335团的团长范天恩已负伤,她被团部的通信员叫进团指挥所,看到团长头部被炮弹的弹片划伤了,正在流血。她赶紧拿出仅有的纱带要给团长包扎,团长一手挡住,一边拿起电话,对着电话吼着。具体吼的是什么,林巧珍也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几个数字,说的是敌人每天打上山来的榴弹炮2000多发,山炮、迫击炮、火箭炮3000多发。

  林巧珍坚持要给团长包扎,团长朝她骂了起来,留着,留着,留着给受伤的战士。战斗还在进行,她作为一个战地医生,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减轻受伤战士的疼痛。部队伤亡太大了,牺牲的战士根本来不及掩埋,就被美军新一轮的炮火掀起的泥土给盖起来。一尺多厚的雪,满山的树林,一切都不见了,见到的只有战士的残肢断臂,血肉之躯。一处处被炮弹,子弹,手榴弹炸断,打断的树干,向着漂着白雪的天空飘浮起一股一股的黑烟。

  显然,这些情景留在林巧珍的脑子里已经太久了,当她今天面对一个她素不相识的年青人重新提及时,语气却出奇的平静,平静得让我听到了自己心脏的跳动。
  
  1月16日,被打得没剩下多少人的335团连夜撤向汉江北岸,林巧珍和美国战俘乔治·杰克的遭遇就要发生了。但在遇到乔治·杰克前,还发生了一段令林巧珍终生都不能忘记的生死之战。

  林巧珍和战友李芳从战场收集到了一些破烂的军服,用雪水洗干净,再用大锅煮。把煮好的军服当作绷带,用来包扎被弹片杀伤的志愿军战士。就在她们一个一个的给受伤战士进行包扎时,部队要撤退了。当时,她们包好一个战士,就被抬走一个战士。等包扎好最后一个战士时,林巧珍站了起来,跟着部队往汉江北岸快步走去。可她十天来没有吃过一口整东西,饿的时候,一把炒面,捧上雪往口里塞进去。到后来,连炒面都没得吃。就吃雪水,雪水不能充饥,只能延缓饥饿的感觉。她随着部队一路猛走,好想坐下来打个顿。可她不敢,她知道,只要她的脚步一停下来,她就会离开大部队,就会一个人留在汉江南岸,再也回不去了。

  部队的撤离是非常迅速的,这其中到底有多少志愿军战士因为伤痛、疲劳和饥饿掉了队,林巧珍说不清楚。但她掉队了,当她因为寒冷冻醒过来时,发现身边只有李芳。李芳看到林巧珍往地上一倒,赶紧去扶她,把她抱在怀里。她不断地喊她的名字,林巧珍没有醒过来,如果换成是其它情况,她可以生堆火为林巧珍取暖,那样就会好多了。可这是在朝鲜战场,火堆就意味着暴露。美军的敌机必然会呼啸而至,倾泻出雨点般的炸弹,将她和林巧珍炸成肉未。她不敢,她只有用她身体的温度来暖和林巧珍快要冻僵的身体。

  林巧珍醒过来时,她和李芳已脱离部队快一个小时了。俩人相互搀扶,赶紧向着汉江北岸赶去。当她们顶着刺骨的冷风走出山岗,一脚踏上冰封的汉江时,汉江就像一条横亘在她们前面的一条灰色的带子。冷厉的寒风卷起的雪未子扑打在脸上,打了个滚,发出尖锐的叫声。俩个女志愿军怎么也没有想到,已经封冻的汉江会成为阻隔她们回到大部队的天然屏障。
  
  是李芳发现了江面上有一队美国兵。林巧珍继续说着,像是在说一件不相干的旧事。当李芳发现江面上走来戴钢盔的美国鬼子时,她一个冷战,回过身来拉着林巧珍就向刚刚走出来的山岗中跑去。虽说在战场,可林巧珍还是慢了一拍,她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看到了美国兵举起枪在向她们进行射击。

  哒哒哒…… 清脆的枪声划破了汉江上被冰雪封盖的沉寂。林巧珍一把推开李芳,叫着,你先走,让我来。林巧珍拨出手枪要与美国鬼子对射,李芳不让,硬是拉着她跑向了山岗。枪声一阵紧似一阵,子弹就像天上的雪一样,在她们的身边飘浮,闪过一道一道的透着雾气的光。她们跑呀跑,跑了百来米,林巧珍双脚一软,就倒了下去。李芳没办法,抱着她的身子向着山岗的一个沟壑滚去。身下的冰雪给压得嘎吱嘎吱的直响,俩人一起滚进了沟底。

  我们很怕,怕被美国鬼子给抓了俘虏。到了沟里后,我们钻进积满了雪的干茅草下面。是李芳,她从腰带上拿出一颗手榴弹,挤在我和她的胸口。只要美国鬼子一发现我们,我们就拉响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林巧珍老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她在仔细搜集存于心中被时间碾成了碎片的记忆,然后把它们拼拢,再像放电影一样,放给我看。看是不能看的,我只能听了。从老人嚅动的嘴唇里发出的每点声音,都会让我感动的泪如雨下。

  美国鬼子过来了,皮鞋踩踏在雪地上的声音喀嚓喀嚓。林巧珍和李芳紧紧的抱在一起,她们准备等下拉响手榴弹后,就这样一起飞到天上去,飞到自己的祖国去。可她们好像等了很久,手榴弹一直没有响,她们也就没有飞到天上去,更不能飞到自己的祖国去了。

  一个美国兵在大声的喊着什么,林巧珍听不懂。接着是拉枪栓的声音,林巧珍和李芳听得真真切切,俩人同时扯住了手榴弹的拉环。突然,一阵枪声。子弹打在堆满了积雪的干茅草上,发出一阵嘶嘶的声响。原来美国兵发现了林巧珍和李芳藏身的沟壑后,不愿意下到沟里来搜,就放肆的打了一阵枪。枪声停住,又是一阵脚步声。不一会,脚步声远去,四周再次归于沉寂。

  林巧珍和李芳在沟里躲了好久,她们自己也说不清楚。天就快要亮了,如果不抢在天亮前渡过汉江,那她们在汉江南岸就又要多待一天,危险和饥饿使她们已经没有办法撑下去了。于是,俩人决定冒险一试。钻出沟底后,俩人想绕过山岗,从另一处渡江。可美国兵在我38军渡江后,已经整体向前推进。江面上闪过一道一道的探照灯,打在冰原上晃出刺眼的光来。俩人不敢犹豫,等着光柱移开后,手牵手向着灰白的汉江跑去。她们跑得好快,跑得气喘吁吁。如果她们吃饱了东西,营养充足,或许这一条汉江还不足以阻隔她们。可她们体力严重透支,只跑了一下,就跑不下去了。俩人一起蹲下去,捂着胸口,心里不断地鼓励自己,坚持,一定要坚持。可她们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当一束探照灯打过来时,李芳把林巧珍一推,就推倒在了冰上,而她站起来,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灯柱追着李芳,不管她跑多快,灯柱都照在她的身上。接着,一阵枪声。子弹打在冰上,溅出一阵阵跳动的冰花。林巧珍眼含热泪的看着,当李芳快跑到汉江北岸时,一梭子弹打中了她的后背心。强光下,林巧珍眼睁睁的看着李芳倒在了血泊中。

  李芳为了掩护我,吸引开了美国鬼子的探照灯。她牺牲后,几个美国兵向着她的尸体走去。为了不让美国鬼子羞辱她,我跳了起来,向着李芳跑去。美国鬼子一时没有发现我,等我冲过去抱着李芳时,她的身体已经打得像个蜂窝。棉花翻到外面,血还在流淌。糟糕的是我已经没有办法埋葬李芳了,看到灰蒙蒙的汉江,我一咬牙,决定把她沉到江里去。可汉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我一双手挖不开封冻的江面。这时,我摸到了被我们俩人准备用来与美国鬼子同归于尽的手榴弹。我什么都没有想,看到几个美国鬼子已经快走过来了,我拉开了拉环,向他们丢了过去。

  手榴弹把几个准备来验收李芳尸体的美国兵给炸成了残肢断臂,也把封冻的汉江炸开了一个窟窿。林巧珍趴在江面上,把李芳的尸体向着那个还在冒热气的窟窿推去。一点一点的,终于近了。

  这时,数十个美国鬼子向着林巧珍跑来。林巧珍没有看他们,她全神贯注的把李芳的尸体向着冰窟窿推去。等到了冰窟窿前,探照灯下,林巧珍看到汉江的水在冰下面真的是一尘不染,能把李芳葬在这样洁净的地方,她死后一定可以到天堂的。李芳头朝下,呈冰蓝色的汉江一点一点的吞没了她,直到最后留给了这个世界哧溜一声响动,就再也不见了。

  看到江水带走了战友李芳,林巧珍开始要面对向她跑来的数十个美国兵了。

  美国兵跑到半途都停了下来,他们好似看清了这情景,都不忍打扰了林巧珍给自己的战友进行水葬。等一切过去后,他们再次朝她走来。林巧珍紧扣冲锋枪,朝他们开火了。美国兵肯定没有想到,一个瘦弱的中国女兵,还能这么顽强。子弹扫过,四个美国兵倒在了地上。其它美国兵呱呱叫着,全部扑倒在了冰原上。

  林巧珍不能跑,她便在冰原上不断地翻滚身子。等卧倒的美国抬起头看时,她已经滚到了汉江北岸。他们一起朝她打枪,林巧珍趴在冰上,任子弹在身边炸响。

  叭叭叭的枪声过后,美国兵看林巧珍一直没有反应,以为她中弹了,就一个个站起,成散兵线向她围过来。林巧珍突然一扬头,揣起枪就向着最近的一个美国兵打去。美国兵捂了肚子,哇地叫了一声,就倒了下去。等她再继续射击时,所有的美国兵再次趴在了冰原上。林巧珍乘势往汉江北岸边边的杂草堆里滚去,等到杂草掩蔽了她的身子后,她就向着茂密的森林跑去。

  美国鬼子从后面追了过来,朝我打枪。可我在一种强烈的求生的欲望下,向着森林深处猛跑着。我知道,我这样跑是跑不过美国鬼子的。他们腿长,身体又好,又都是男的,跑得比我快。于是,我就向着一个悬崖跳去。当时,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死,也不能让美国鬼子抓了俘虏。可谁知道,美国鬼子没有抓到我,却让我抓到了乔治·杰克。

--------------未完待续




所有跟贴:


加跟贴

笔名: 密码: 注册笔名请按这里

标题:

内容: (BBCode使用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