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柳堂集,188-189。 三联书店
吾家素寒见先祖始入邑庠, 故寅恪非姚掏虚所谓读书种子者。 先曾祖以医术知名于乡村间, 先祖先君遂亦通医学, 为人疗病。寅恪少时亦尝浏览吾国医学古籍, 知中医之理论方案, 颇有由外域传入者。 然不信中医, 以为中医有见效之药, 无可通之理。 若格于时代及地区, 不得已而用之, 则可。 若衿夸以为国粹, 驾于外国医学为上, 则昧于吾国医学之历史, 殆可谓数典望祖与?曾撰三国志中印度故事,崔浩与寇谦之及元白诗笺证稿第五章法曲篇等文, 略申鄙见,兹不赘述。 小戴记曲礼曰: 医不三世, 不服其药。 先曾祖至先君, 实为三世,然则寅恪不敢以中医治人病, 岂不异哉? 孟子曰: 君子之泽, 五世而斩。 长女流求, 虽业医, 但所学者为医。 是孟子之言信矣。
几层意思。
第一,所谓中医, 很多是舶来品。陈寅恪考证华佗可能是印度人。
第二,陈寅恪认为“以为中医有见效之药, 无可通之理,”和方舟子的“废医验药”不谋而合。
第三,陈寅恪对中医的历史地位并不否定, 认为中医在特定的历史环境有其存在的理由。
第四,陈寅恪批判那些把中医当作国粹的论点, 认为这样的论调是数典望祖。
第五,陈寅恪虽然没有直接说西医, 但他对西医的支持和信任是见于字里行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