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早报 2016-03-23 08:35:49

“正能量”和“负能量”是当今中国使用非常频繁的词汇。然而，这两个词被严重误用和滥用。它们最初来源于物理学。因此，为了解析它们的意义，还必须从物理学上溯源。
不过很遗憾，作为一个1990年代在中国受过七年大学物理专业教育的人，我对负能量的印象非常含糊。最近，我恶补了关于它的知识。我能告诉大家的是，在物理学中，负能量是一个高深、不常见且受争议的理论。在经典物理中，不存在负能量概念。
把一个高深、不常见且受争议的物理学概念引入社会学领域有什么后果呢？那就是含糊和混乱。我查了半天，找不到这两个词汇的严格的社会学定义。百度百科说，正能量指的是“一种健康乐观、积极向上的动力和情感。”负能量则相反。“能量”成了“力”和“情感”？困惑。于丹说，不管雾霾多严重，她仍然能怡然自乐。这就是所谓的正能量？
把物理学上的正负能量引入社会学，表现了肇事者和追随者的无知。这些人无知到什么程度呢？根据能量守恒定律，正能量越多，负能量也必然越多。提倡正能量，就是在鼓吹负能量。
那么应该借鉴什么物理学名词呢？答案是“正力”和“负力”。运动的物体受到不同方向的力，这些力基本分为两种：推动物体前进的力（正力），包括推力、拉力、能量产生的牵引力、反冲力等；阻碍物体前进的力（负力），包括各种阻力。
引入社会学领域，为了朗朗上口，不妨加一个字，叫“正力量”和“负力量”。凡是推动历史车轮前进的力量叫正力量，凡是阻碍历史车轮前进的力量叫负力量。“力量”不仅比“能量”准确，还有更积极的意义。在物理学上，增加推力和减少阻力是等价的。
我曾经说过：“扬善惩恶是一体的，难道只有歌功颂德是‘正能量’？揭露黑暗不能促进社会进步，不是‘正能量’吗？如果你所谓的‘正能量’只是歌功颂德，那么我决不能苟同。”就是上面的道理。
如果大家习惯了用“能量”，不愿改成更准确的“力量”，那么退而求其次，应该接受凡是推动历史车轮前进的力量叫正能量，凡是阻碍历史车轮前进的力量叫负能量。赞扬美是正能量，揭露丑也是正能量。
（作者是中国山东大学学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