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与科学:反驳破破的桥《忽悠的原理与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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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筋斗云 于 2015-04-24, 11:23:54:

4/16日,@破破的桥 写了篇《忽悠的原理与技巧》,在微博大肆宣传。本来一个方黑的一篇文字,我看也不看。但是,当天我很喜欢的作家@马伯庸 和 @宝树 ,一个转发,一个推荐。我就觉得有写些东西的必要了。

方韩之战,每个人有自己的立场,双方和双方的粉丝都做出很多过激的言论指责。其实我是把这看作言论自由的必然结果,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方黑写了文章,我觉得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在《忽悠的原理与技巧》的一文中,为了反方,居然为肖传国辩护。我才觉得这是突破了良心底线的方黑。拿句网上忽悠术的说法,无论犹太人如何做了多少金融资本家的剥削,但以此为希特勒可以屠杀犹太人辩护,都是突破了良心底线的人。

因为肖传国案件是刑事案件,这突破了言论自由的底线。是的,言论自由的敌人,除了政治上的专制外,还有一个:暴力。写过《寂静之城》的马伯庸,显然是批判政治上的专制的,但是也不该为这种为暴力辩护的文字转发。

肖传国案件是一个很简单的事件:方舟子揭露了肖传国的肖氏反射弧实验是伪科学,这是一种在美国尚处于个体实验阶段的手术(主要也是肖的推广),但是在中国却成为每人收费3-4万,做了1800次以上的大规模临床手术。肖传国因为方舟子的揭露,失去了中科院院士入选,并且这种违规手术受到了各个部门的关注,最终被叫停。于是肖传国雇凶两人先袭击了方玄昌(揭露最力的媒体记者),后袭击了方舟子。

为肖传国辩护的任何人都无法否认:这个手术在美国只是实验阶段(且结果并不如意,现在已经又过去了几年,基本已经停了。我们可以10年后再回来看美国状态),但在中国就成了人体实验。肖传国当时不仅仅是可能经济损失,而且可能因为进行非法的医学手术而被调查的。(我到现在还奇怪,这明显违法的手术,为啥没被追责。好吧,中国不合法的事儿太多了,追不胜追。)

每人收费3-4万,做了1800次以上临床手术的收入是多少,这个利益被人截断后的愤怒是多大,我想很多人能想清楚的。为此进行雇凶杀人的动机有多强,一般人都是能理解的。一个人要精分到什么程度、要良心底线低到什么程度,才会去相信是拿了10万元的亲戚是因为义愤填膺才先去打杀方玄昌,再去打杀方舟子,而肖传国没有参与?

本来这文字写到这里,就该结束了。毕竟,一个这样去相信肖传国的人写出来的东西有多少可信度,可想而知。一个用去辩护韩寒方的同样逻辑,于是得到了肖传国被逼如此的,且没法证明其买凶的,可以看出为韩寒辩护的这个方黑逻辑是多么傻,居然还去写逻辑相关的题目。

不过,国人是缺少程序正义的观念,是信奉胜者为王的逻辑,不具体地批驳下破破的桥的内容,肯定是被认为是又一种忽悠了。那我就具体批一下。

破破的桥这篇文章要出书,所以写得很长。我不可能一个个地批下来,只能选择大的来批驳。尽管这是一个针对方韩的论战,但是破破的桥却花了很大的篇幅去替肖传国翻案,这部分就请见我上面的批驳。在主体的方韩争论中,我就选:1,不能记得小说内容,所以是假的。2,韩寒的得奖。3,长篇小说稿很干净。4,韩寒量身高这几点来说。

1,不能记得小说内容,所以是假的(代写)的。这条是目前方舟子最被诟病的一条,正如破破的桥所引用的,马伯庸等都对这条进行了吐槽。

一个人写小说,当然不可能记得所有的内容。但是方舟子的论点是,韩寒对他的作品几乎是全盘没有印象的。韩寒在所有访谈中,对小说内容以及创作相关的,全盘避而不谈。对编辑列出来认为是精华的内容特异拿来放在封面的,也明确表示不是自己写的。所以,不记得小说内容在方舟子只是拿来做为“韩寒对他的作品几乎是全盘没有印象的”的证据的。

逻辑链上,方舟子是这样论证的:韩寒对他的作品几乎是全盘没有印象的,加上韩寒作品内容与其人生经历不符,所以韩寒作品是他人代写的。“编辑认为是最精华的段落,韩寒也否认是他写的”这个事实,这只是韩寒对他的作品几乎是全盘没有印象的一个证据。

到了破破地桥,这个逻辑被妖化为:对某段小说内容不记得,所以肯定是代写的。

2,韩寒的得奖。

至少从目前的所有内容看,对韩寒的得奖进行质疑是合适的。

无论多个当事人如何的自辩,韩寒的得奖逃脱不了程序的不正义:在截止期后交稿,在大家复试完之后加试,从最初验证真身的目的突然变成了一等奖,以及得奖的公证等。对韩寒的得奖质疑的,都是质疑这些程序上的问题。

如果质疑都以我都澄清多次了,你们还在纠结来回应就完结了。质疑者就不允许再质疑了,天下还有什么事能质疑出结果?

3,长篇小说稿很干净。

这个到目前为止,我仍然认为这是韩寒造假的一个有力证据。

是的,短篇、日记、长篇小说的开始部分或者多次构思的关键部分,作者可能因为篇幅短小或者脑海多次改写,可以做到下笔后几乎不改动。但是一部四十多万字的长篇小说,从头到尾都干净几乎不改动,我确实认为这更是誊抄稿而不是原稿。

因为我自己写过小说,知道小说写作的艰难。而且现存的几乎所有作家的长篇原稿都是有较大幅度的改动的。一个人写一部四十多万字的长篇小说,而原稿干净,在我看来确实不可想象。一个人提出这样一个常人难以做到的结论/事实,我认为应该由提出者来证明,而不是怀疑者来证明。

4,韩寒量身高。

韩寒量身高,这确实是整个方韩之争中的一个笑点,双方的人到此已经都走入极端了。

方舟子真为了证明韩寒的身高吗?不是。方舟子只是想说,一个事实是可以被证实的。然而直到最后,直到现在,韩寒的身高依然是朋友的口头证明。

在我这个理科生看来,一个人坚决认为身高不能被事实证实,我觉得不可想象的。因为整个理科的基础,整个科学的基础,就是一个:实验可以被证实。(文科、艺术等并不是基于这个的。)

实际上,我至少能想出5个以上让大多数人认可的身高证实方法。最简单的办法:找一个有特征的可以公众证实的背景,立一个高度的直尺,赤脚且录像记下多个角度对身高的观察。一个有特征的公众能证实的背景,和直尺可以相互校正、证明。赤脚可以反驳穿高跟,如果剃光头则可以反驳假发加高,不剃头也可以从眼睛等高度进行推测。有这样的录像和证明,我是会接受的身高的证实的。

韩寒有1.73米(韩寒自称),或者1.70米(网友认可值),或者1.65(方舟子假设)吗?我不知道,但是我坚信这个是可以实验证明而不是口头证明的。

其实,身高能否被证明,这样一个无关的笑点,却成为了这次方韩之争的象征:一个作家没有死亡没有遗忘,愿意证明(出了一本书),愿意出钱(2千万悬赏),居然无法对于大多数人证明作品是自己写的。这是质疑者不肯承认错误的狡辩?不,在我看来,这是嫌疑者逗圈子的结果。

很多人在最开始就提出了多种证实的办法:韩寒多谈下他写作的经历与感受,韩寒在一个监督环境下再写一个命题作文,韩寒和方舟子直接的对峙等等。这些所有能实验证实的办法,韩寒都不采用。他采用了朋友证明,他采用了情感诉求,这些都是心证的办法。

言论自由是中国文化以前没有的东西,又是一个中国人非常向往非常憧憬的东西,但是任何东西都有着其利弊。希望言论自由的环境,也就需要能容纳不同观念的胸怀。言论自由,没有法律那样严历的惩罚与正义,所以也没有法律那样的严格的“超越合理怀疑”的论据要求。言论自由,只需要合理怀疑。而我认为方舟子对韩寒的质疑,基本做到了这点。

我们的传统文化有很多“犬子戏作”的故事,有许多“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案例。流传到现在,我们中小学校布置的作业由家长代做,竞赛有家长帮助。父母为孩子文章代笔,也是一个流传很广的恶习了。方对于韩寒的质疑,也是又一次对中国传统文化的一种检讨。

当一个科学界的人的成绩受到质疑,科学界的共识就是要求他再做出能被别人重复的实验来。因为科学的共识就是实验是可重复的,理论可以重新推导的,科学界的成绩是可以被证实的。

文学界是如何共识的,我不知道。但是,我个人认为一个作家如果愿意,是可以向95%以上的人证实作品是自己的。马伯庸和宝树都是作家,他们难道真心相信当方舟子质疑时,他们即使想,也无法向公众(而不是方舟子)证实自己的作品是自己写的?如果真是如此,颜值高的在前台,颜值低的在后台,不仅仅是文学界的偶然现象,将来或许是文学界的发展趋势了。

前几天,国外有教授用文本分析和心理学标签来分析莎士比亚的《阴差阳错》,试图解决该剧作者的公案。我亦评论了句:能否验证韩寒作品的作者身份,才是文本分析的最大发挥之处。其实,随着计算机的发展以及各种语言分析工具的进入,中文这方面也会追赶上去的。或许五年或许十年后,某天,我们只要几个参数输入进去,大家对韩寒的作品真假问题就会有了个共识了。

遵守初心,期待科学。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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