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知常风波 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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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田牛 于 2006-3-27, 10:09:36:

潘知常风波

记者按:一位知名的教授、博士生导师,为什么会一而再地被指剽窃?核实他是否剽窃
的事实或许并不很难,但找到一个人一再“失察”后面的深刻社会与制度原因,才是发人
深思的。

本刊记者/朱雨晨(发自南京、上海、北京)

讲台上的潘知常有些憔悴。以往上课前,他总足精神饱满,会在走廊里踱踱步,或是
和学牛打打趣。今天,瘦削的潘知常教授却若有所思。

这是2006年3月6日上午,南京大学逸夫馆2区1052教室,课程名为“传播与文化”。10点钟
,开始上课,潘知常恢复了以往的精气神,继续讲大众文化和精英文化的差别。

潘知常现在成了南大中的焦点人物。倒不是因为十几年来他一直是明星教授,而是凶为他
卷入了一场愈演愈烈的风波。

“略同”风波

这场风波的一方当事人是上海学者张远山。张远山说,他一般不接受采访,但考虑到这次
他是当事人而公众有知情权,他破例接受了本刊记者采访。

“记得是2月8日早上。我看到‘世纪沙龙’网站上潘知常的一篇文章,浏览了一下。”张
远山说,“他的文章里面列举了中国古典文化的五本书,和我一篇旧文列举的一模一样。


张远山的旧文名为《进入古典中国的五部经典》,与潘文列举的五部经典完全一样。张远
山因而写下《潘知常教授与鄙人所见略同》(以下简称《略同》)一文,并把文章寄给了新
语丝网站的负责人方舟子。

2月18日,从海南回到上海的张远山上网,偶然看到了潘知常的文章《从张远山的无聊到方
舟子与新语丝的无耻》。潘知常在文中说,除了五本书巧合相同,自己的文章和张远山并
无“略同”。因为潘知常还提到了第六本书《山海经》,而且与张对这些书的理解有明显
的差异。

更重要的是,潘知常认为张远山的“略同”影射了自己剽窃。

一场你来我往的网上论争就此开始,平面媒体也介入调查。潘知常接受了《南京晨报》和
《金陵晚报》的采访;而在网上,以“陈浩”陶世龙”为名的几个帖子,又将潘知常以往
十年的历史一一翻出。论争进一步充满火药味。

3月5日,网上出现一封未见落款的公开信——《南京大学6位博士生关于请求查处潘知常事
件给校领导的公开信》。南京大学校方向《中国新闻周刊》证实,校学术委员会将收集网
上的资料,对潘知常的学风问题进行调查。

潘教授的第一次受挫

潘知常教授是国内美学界、新闻传媒研究界的著名学者,现为南京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教授
、博士生导师,南京大学传媒发展研究中心主任,共有学术专著14部,编著5部,海内外发
表学术论文百余篇(以上内容来自潘知常的博客)。

“潘知常足我引进的人才。那是上世纪90年代初的时候。”南京大学中文系的董健教授对
《中国新闻周刊》说,“当时南京人学引进人才,文科共有35人应聘,只有潘一个人通过
了。我当时对他的评价是,外文和古汉语还差一些,要慢慢打基础,不要着急出名。”


1997年10月14日的《羊城晚报》上,刊登了《为何有如此多的雷同?》一文。文中写道:“
潘知常教授的专著《反美学》最有分量的第五章第一节,竟多处与黎乔立1992年出版的美
学专著《审美新假说——关于审美生理学的思考》的观点和例证相同。”

《反美学》一书全名为《反美学——在阐释中理解当代审美文化》。据潘知常的士客介绍
,该著作1995年由上海学林出版社出版;而黎乔立的《审美新假说》是1992年出版的美学
专著。

董健教授同忆道:“我们反复比对了两本书的内容,认为潘知常的《反美学》第五章的部
分文字和《审美新假说》雷同,认定为抄袭的字数并不多,但是在书中是关键论点。”


认定之后,董健等老教授要求潘知常做检讨,被潘拒绝。后汀苏省出版局版权处给潘知常
开了一份证明,证明说注释在排版打印中被遗漏了。

董健说,他们不能接受这份证明:《反美学》由上海学林出版社出版,如何能由江苏省出
版局进行证明?“作为一本学术著作,《反美学》最后的参考目录中并没有《审美新假说》
一书。而这种解释根本没有说服力,我们没有接受。”董健说。

接受采访的中文系的数位教授都对《中国新闻周刊》说,当时如果潘知常做检讨,通过博
导应该没问题。但他的一大特点足“死不认错”。

董健介绍说,潘曾在一篇文章中把“普法战争”中胜负双方弄颠倒了。潘辩解说:“我指
的是另一次普法战争,也许是法普战争。”

董健只能向欧洲史专家钱乘旦请教:历史上有几次普法战争?有没有过法普战争?

钱回答,“普法战争”只能指l870至1871年之间的那次普鲁士与法国的战争,从没有“法
普战争”一说。

2006年2月中旬,潘知常和《中国新闻周刊》做电话交流,将当年的那场风波界定为中文系
的“内斗”。他曾告诉记者,自己保留着所有文件材料.可以证明自已的清白。

时至3月,《中国新闻周刊》记者再次赴南京采访时,潘则拒绝了与记者见面,理由是“时
机不成熟”。

博导申请三次被否决

在2000年9月5 日,《光明日报》理论版上曾刊登一篇文章,题为《生命美学: 世纪
之交的美学新收获》。

文中写道:“……无可辩驳的事实证明,就20世纪出现的以蔡仪为代表的认识美学、
以李泽厚和刘纲纪为代表的实践美学、以潘知常为代表的生命美学这三大美学构想而言,
只有以潘知常为代表的生命美学的构想,才真正与中、西方美学实践以及当代审美实践一
脉相承、相得益彰。至于认识美学、实践美学,则无论从中、西审美实践来看,还是从当
代审美实践来看,应该说都彼此格格不入。因此,其理论构想堪称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一位老教授说,如此推理的话,结论就是唯有生命美学一个派别可以成立;而生命美
学又只有潘知常一人为代表,下一个结论就是:20世纪中国只有潘知常一人是真正的美学
家。

这篇文章震动了南大中文系。中文系专门为此进行调查,发现文章的作者曾为潘知常
的学生,当时在南京师范大学读博士。但这位作者向中文系提供的原稿却与发表的文稿有
很大区别——上段文字即为原文中所无。

《光明日报》也向中文系证实,文稿是由潘知常本人提供的。

而且《光明日报》在最后刊发前,已经对文中“一些语句”进行了删节。

董健等教授再次震怒,系学位委员会也再次否决了潘的博导申请。中文系因此承受了
来自各力面的压力。

当时的系主任赵宪章向《中国新闻周刊》回忆道:“中文系投票结果是0票同意。但系
学位委员会只是分会,校学位委员会又把他的问题提出来。据我所知,与分会没有沟通,
校方将分会全票否定的人重新提上来,在南大的历史上是史无前例的。我听说,在校一级
的评议会上,已故的(中文系)叶子铭老师遭到一些很不客气的批评,批评说对年轻人就放
一把吧。”

“当时,说情的也有,声讨的也有。潘在学校里造的舆论是,中文系的老教授压制年
轻人。”一位当年的中文系教师这样对《中国新闻周刊》说。

最后的结果是,潘知常的博导申请依然被否决,虽然票数很接近通过。

“美学大师”事件之后,潘知常成了中文系的关注点。好几位老师回忆起当时的情况
,都说希望他调走算了。 一位当时的系领导解释,除非是教师犯了错误,从来没有解聘
或者期满后不续聘的。“对于大学教师而言,进来的渠道是通的,出去的渠道基本没有。
由于学风不正,被大学开除的,全国有几个?”这位前任领导说。

潘知常曾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当时中山大学和厦门大学都请他去,而且是当新闻
系的系主任,但他没都有去,为了留下恢复清白。

出走新闻系

2001年底,潘知常调任新闻学系(后升格为新闻学院)。调任之后,他的博导问题很快
解决了。由于新闻学院一直没有评上博士点,潘知常挂在社会学系担任博导,方向为传播
学。

一位知情人向《中国新闻周刊》透露说,当时新闻系不是没有考虑到潘知常的学风有
争议,但是着眼点是新闻学系的发展。“新闻系是整个南大文科中惟一没有博士点的系科
,只有三个教授。系要发展,成为学院,还要申请博士点,这就需要足够数量的教授。”


这位知情人说,尽管南大在全国排名很靠前,文科的教授博导还是很少,于是教授成
了一种稀缺资源,对于学科建设、申请博士点都非常有利。教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学
科建设的砝码,开除这些教授就是减弱自己的力量,和外校竞争的时候就处于下风。

而在高校之间,博士点的确立与否,直接关系到系和学院在“圈子”里的排名。尤其
进入21世纪,高校科研经费呈指数级膨胀,以博士点和各级“教育基地”为依据的排名,
对于经费的竞争几乎起决定性作用。

潘知常刚到新闻系时,全国新闻传播领域只有人大、复旦、北广和武大拥有博上点。
如果当时南大新闻系“申博”成功,就能在全国各个高校的新闻传播领域排名第五。

不过,时至今日,全国新闻传播专业的博士点已有17个,南大新闻系虽然已经扩建为
新闻学院,但在博士点方面还榜上无名。

已经有大量评沦认为,大学体制是目前中国计划经济体制最后的堡垒,远落后干整个
社会经济体制改革的步伐。在职称晋升上,“五年计划”的节奏感体现得非常明显: 一
个讲师到副教授需要5年,副教授到教授又是5午。无论学术成果多少,打破这一节奏都被
称之为“破格”。满足年限要求的_同时,还有对大学教师每年在核心期刊上发表论文数量
的要求。

记者得到了上海某高校对副教授以下工作量的《计算方法》。此《计算方法》非常复
杂,几乎将所有的科研成果和教学活动,包括得到的科研经费都折合为公式中的变量,以
此对教师进行考核。每年年底所有教师填写完毕之后,可以直接计算出自己的经济收入。


比如,为本科生上课,每10节算为教分1.0,而为硕士生和博士生上课,每10节分别
计算教分1.4和1.6。从中也许可以部分解释,为什么愿意给本科生上课的教授越来越少


“总的说来,知识分子的生存压力很大,想要取得自己的成就,必须多出活,早出活
,拿到自己的声名和利益。职称这个东西和很多实际的权利、待遇都挂钩。比如我们到北
京开学术研讨会,教授可以坐飞机,讲师就要特批了才能报销机票。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
大家要削尖了脑袋往教授里面钻。”一位南大新闻学院教师对《中国新闻周刊》说。

“你是讲师,那么,无论你什么年龄,就算你天分再高将来会成为大师,现在你也是
没用的,因为现在评定博士点你派不上用场。讲师也没法为学校争重点学科重点基地。而
教授,肯定是学科发展中的重要棋子。所以哪怕犯了错误,也要尽量保护。”这位南大教
师说。

也就是说,为了与无休止的“评定”博弈,大学教师和学校成为利益共同体,教师的
职称是博弈的砝码,学术腐败并不会锈蚀砝码的权重。

学术成果:抄与被抄

虽然刚由中文系转到新闻学系,专业也刚由美学转为传播学,潘知常已是新闻学系内
惟一的传播学博导。潘知常在南大的这个领域中成了无可争议的学科带头人。

潘知常的确为新闻学院的发展做了贡献。

2002年12月,潘知常主编的《传播批判理论》出版。此书是“新闻传播学前沿丛书”
之一,该系列一共8本。很快到了2003年,该系列丛书成为新闻学院“申博”的重要科研成
果之一。

时至今日,《传媒批判理论》还是南大新闻学院的同名课程的教材。

也是在2003年,出版仅几个月的《传媒批判理论》便被指认有抄袭行为。此书第八章
和前一年出版的译著《后现代转向》中,数段文字完全一致。和《反美学》引起的争议相
似,此书最后的参考书目中没有列出《后现代转向》。

经《中国新闻周刊》记者查证,《传媒批判理论》第八章涉嫌抄袭部分大约千字,为
潘的2003级博士生庞非(化名)所做。事后,庞非在网上做了公开道歉。

庞非对《中国新闻周刊》解释说,自己参加编写了此书的三章内容,前两章都在截稿
前几个月完成。后来有人临时退出,他不得不接受了第八章的任务:“我记得只给了我两
个星期的时间,交两万多字,实在太紧。而前两章我都写了几个月。”

当时,庞非正在报考潘知常的士,面对如此紧张的交稿的要求,“无法拒绝”。

“略同”风波起后,根据网上发布的材料,除了庞非的第八章,《传媒批判理论》中
至少还有两个章节存在疑点。

《国际新闻界》(2000年第4期)上发表了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教师陈刚的论文《符号学
方法在大众传播中的应用》:

符号学受到的第一个批评是它的研究成果不能受到科学的客观检验,既不能证实也不
能证伪,这也是包括符号学在内的质化研究常受到量化方法批评的原因。符号学方法对量
化研究也有批评:量化研究只能向我们提供数据,却不能说明数据问的联系是什么、数据
的内涵是什么,比如,“同意”某选项的受众到底认同了什么.就有赖于符号学深入分析


第二个批评是符号学式解读的任意性,无限扩大的解读会把不合理的内容强加进符号
学分析之下。由于符号学方法是由研究者个人操作的,因此不可避免符号选择的任意性.
脱离符号产生的社会环境,生硬地把西方理论联系实际分析框架照搬照用……

第三个批评认为研究者越俎代庖,符号学以偏概全。符号学式的解读是基于研究者自
己的立场进行的,往往会忽略受众的认知和观点,换言之,研究者怎么知道自己的观点就
是受众的观点呢?不同的人对同一现象有不同的看法,这正是复杂的社会生活,如果以研究
者个人的理解作为所有受众的理解,就是犯了简单化的错误……突破其局限的解决之道就
在于多种研宽方法配合使用……两种方法配合使用,各有各的层次和领域,互相补充,这
也是其他传播研究的绝好方法。

《传媒批判理沦》出版于2002年底。书中第五章,第255页,有如下段落(该章节作者
郑丽(化名)也是潘的一名研究生:

结构主义——符号学分析的优势在于文本分析或者受众解读。而其受到的主要批评也
在于此。因为,符号学方法是由研究者个人操作的,它的研究成果不能受到科学的客观检
验,既不能证实也不能证伪。因此,结构主义符号学受到的第一个批评是符号学解读的任
意性和唯心性。第二个批评是,它们的分析脱离符号产生的社会环境,生硬地照搬理论框
架;第三个批评则认为研究者有越俎代庖之嫌,符号学解读是基于研究者自己的认知进行
的,往往忽视受众的立场和观点,换言之,研究者怎么知道自己的观点就是受众的观点呢
?不同的人对同一现象有不同的看法,如果研究者以自己的理解作为受众的理解,就是犯了
简单化的错误。

所以,对于结构主义——符号学不能认为它是完美的,突破其局限的解决办法只能在
于:多种研究方法的配合。

后面这些文字还出现在潘知常的论文“批判的视境:传媒作为世界——西方传媒批判
理论的四个世界》中,以及在2004年5月的《东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上,题为《
结构主义符号学的阐释:传媒作为文本世界》,该文的结尾文字与上述一模一样。此文的
署名为“潘知常”、“林玮”(潘的夫人,南大新闻学院副教授)和郑丽。

潘知常曾在他的博客上辩解,《批判的视境》为其讲义,只贴在了教学平台上,从来
没有公开发表。但此说马上被网友“揭发”,《批判的视境》曾拆散之后分投于传播界核
心朗刊,上述由潘氏夫妇和研究生合作的论文即为其一。

“策划”潘知常

2月26日前后,有关潘知常学风争议的帖了被转入南京大学的校园网“小百合”。当天
下午即被顶上“小百合十大”。

除了潘知常的研究生,采访所及的南大文科学生们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对潘知常
的学风争议索有耳闻。但由于从未看到结论性意见,传闻出现了各种版本,莫衷一是。


根据目前中国大学的制度,校学术委员会是对教师和学生的学风问题进行鉴定、仲裁
的最高机构,由各系科抽调知名教授组成。

南大社科处处长王明生对《中国新闻周刊》说,在有人举报(往往还必须是实名)的情
况下,学术委员会才会展开调查,并做出结论。这位负责人承认,曾在校园网络,或从其
他来源中知道,潘知常的学风存在争议。不过由于没有人举报,学术委员会就没有过问。


另一方面,潘知常在南大十余年一直是明星教师,讲课极受欢迎。“旁征博引”是许
多学生提到他时都会用的形容词。据说整个南大,文科学生中没有不知道潘知常的。而且
,他是少有的、愿意为本科生上课的名教授。

“潘老师口才极好,记忆力也是第一流的。他的擅长是从一点出发,发散出去。大量
概念的提出,会让你眼前一亮。上他的课,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尤其对于刚进大学的学生
来说,潘知常太不一样了。”一位学生对《中国新闻周刊》这样形容潘。

在新闻传播学院,也有教师对《中国新闻周刊》言之凿凿:“论学术能力,老潘肯定
是名列前茅的。”

有学生说,这么博学的一个老师,应该没有必要去剽窃,学生之间也讨论过,潘知常
真的会去抄袭吗?比较主流的意见是:管他呢,现在学术界这么腐败,他不抄别人也抄。那
些抄得更厉害的呢,又有几个受到过惩罚?

学生们说,大学里经常有照本宣科读死书的教授,用的还是20年前的讲义,相比潘知
常还差得远。潘知常会用自己参与的社会事务,告诉学生怎么样做好一个策划。

一位曾经和潘长期合作的学生告诉记者,他们进行的策划.往往是为地方政府或社会
单位进行公关宣传而做的计划。此类项目往住由学者研究后提出概念,列出详细可行的策
划案,交给对方自己去落实执行。

一名学生介绍说,潘曾经担任总策划的一个项目,是连云港市某区搞生态旅游,邀请
他筹划如何包装进行社会公关。潘在自已的学生中选择了几人,让大家到旅游区去免费游
玩几天,只要求他们指出,最吸引自己的点是什么。潘据此进行梳理,列出可以包装为“
生态旅游”的景点。

一位学生对《中国新闻周刊》记者说,求学和作学术研究的道路,一样的充满艰辛。
潘除了经常请大家吃饭,报销一些车票以外,他们全都是义务劳动。至于潘从此中的受益
,她透露至少是五位数。学生们从中得到的收获,是打开了视角,知道怎样做一个策划。
而这些,在课堂里肯定学不到。

学生们说,潘知常永远很忙,做项目,讲学,飞来飞去,报纸电视上出镜率颇高。在
新闻学院,无论是校内由国家经费支付的科研项目,还是校外的社会资金(往住也来自财政
)向专家要求的点子,潘都是项目最多的老师之一。所以,潘知常也是学院中最富的教授之
一。

学生非常遗憾的是,此类项目往往在纸面上做完了也就结束,很少能付诸现实。

谁没有罪?

身兼教学、科研和社会事务,潘知常的精力怎么能胜任?潘的几位学生说他们也有这样
的疑惑。据说,潘非常勤奋,往往半夜3点以后才睡,早上6点就起来。

时至今日,面对网上的揭发材料,潘的弟子们仍然认为,属于“失察”居多,“恶意
剽窃”的少——看看潘知常的日程表就会明白,他分身乏术。

另一位老南大人也对《中国新闻周刊》说,潘是个悲剧,有他错不可赦的一面,但是
那些在暗处的人也不见得高尚:“当年潘知常年纪轻轻,一个外来副教授到中文系,董健
分了教授的两室一厅房子给他。那些还住在筒子楼里的教授、副教授会怎么想?之后又会怎
么做?老潘为什么不停地动用自我炒作、政治攻势这些办法?难道都是他一个人的罪过吗?”


潘的弟子中,庞非现在是最为消极的。他对《中国新闻周刊》说,由于被揭露的抄袭
事件,他的学术梦已经完全破灭:“不是我为自己辩解,相对于现在整个学术大环境,那
点事真不算什么。可命运就是跟我们开了一个大玩笑。”

庞非现在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他用《圣经》中基督和妓女的故事对《中国新闻周刊
》说:“那些快意恩仇的,我就想说一句话,‘你们中间谁没有罪的,拿第一块石头打她
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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