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子的艰难时刻
25 Comments Published 十一月 2nd, 2006 in 航海日志
有聊胜于无，很多人如此评价方舟子的学术打人行为，所以古代的宫女再怎么难也要找个太监来“对食”。现在看来方舟子的事业如日中天，而且博得了很多掌声，大多数人却不知道现在才是方舟子的艰难时分。
为什么方舟子很艰难，因为他现在正在转型。想过如何对待一个茧里的毛毛虫没有？想过怎么对待一个初生的蝴蝶没有？它们是如此柔弱，以至于一个喷嚏都可能致命。
也许很多人不相信这个结论，那么我们不妨碍讨论一下方舟子的经济状况。方舟子在美国念了两个博士后，但是一直没有正式工作。据他自己说，他的主要经济来源是稿费。每天写点稿，然后就可以去打太极拳。要知道，方舟子在美国生存，而稿费全是人民币结算。以方舟子的写作能力，相信他做不到日专栏写手。以方舟子经常投稿的《中国青年报》为例，千字超不过三百。如果以国内顶级写手沈宏非、连岳的标准计算，方舟子写到吐血，不过每月一万六千元人民币，折合美元 2000。
一年下来，就是2万4千美元。别忘了他还有房要养，有网站要交费。2万4千美元在美国，如果不吃软饭或者有其他进项，怕是根本活不下来。方舟子越是在媒体上高调出现，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在经济上非常困难。
在经济因素之外，方舟子的道德完全破产。方舟子一向看不上普通网友，以前都是在网络的学术圈内搏名。为了挤进这个圈子，他写过网络作文，办过网络杂志，发过网络明史研究。以前，他在网上的学人中间的确有一定威望。一方面是他的学术打人工作，一方面是他的个人努力。但是，在怒江大坝事件之后，方舟子的个人道德和信用完全破产，没有什么学人还愿意理会他。他一方面标榜自己不被收买，但是一方面接受水利部门的免费旅游服务，最后大肆攻击NGO和环保组织，终于被网人唾弃。
他明明接受了利益部门的免费旅游服务，但是对外坚称没有接受，被网友拆穿之后恼羞成怒。转而疯狂攻击NGO和环保组织，宣称修建水坝完全符合他的 “科学”规律。而云南人民都知道，NGO的各种组织在云南南部做AIDS防治，教当地农民做绿色生态，活人无数。方舟子的这种举动遭到了严厉的打击，因此一蹶不振，从2005年开始偃旗息鼓，养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伤。
2006年，方舟子痛定思痛，开始转型。他的法宝就是民粹主义，当他明白网络学人圈由于他的信用破产对他完全关上大门以后，他转向民众。试图利用民粹主义东山再起，其标志事件就是反中医。方舟子以前一直以学术打假为主，以反对中医，反对宗教为辅。这种战略上的转变说明他意识到潜在的危机，因此要改变手法，争取民众的同情。在学术打假问题上，方舟子连续遭到起诉，开始逐渐明白了反对力量的压力。因此他转向中医问题，采取极端的民粹主义手法，威胁民众：中药有毒。
他在民众中煽动针对中药的恐惧心理，宣称中药隐瞒了严重的毒副作用，以为民请民的姿态争取民众的支持和同情。在道德和信用破产之后，俨然又以为民请命的代言人身份出现。问题是，如果水利部门能用区区几千元就能买到方先生支持修建水坝的发言，那么方先生反对中医只能理解为中医在方舟子身上投入不足。一个只要提供免费旅游服务就能支持修建水坝疯狂攻击NGO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谈论人命关天的大事？政府都已经勒令停止水利部门在怒江圈地运动的今天，方舟子当年的发言又算什么呢？
不要以为民众都是白痴，而且记忆力奇低。任何人做过任何事，总有人记得，总有人要和现实做对比。在方先生还没有把他修水坝、攻击环保组织的话吃回去之前，怕是不宜再发表关于中医的言论。
曾几何时，方舟子先生是中国反学术腐败的第一人。但是等邱成桐先生公开批判北大引进人才是假，瓜分教育投入是真的行为发生以后，很多人开始反思：为什么邱先生能批发学术打假，一次性灭掉各种素食尸位的学者，而方先生却在玩每月一打？每年一打？如果邱先生也按照方舟子的做法来从事，那么根据他手头的名单，他可以每月一打，一直学术打假打到公元3000年。
这就是真导师和伪导师的区别。
邱先生给予民众非常清晰的判别依据：在北大任教时间不足者，就是引进的伪人才。根据这条标准，每个人都可以做出判断。这不关一人一事，而是一次性批发。在邱先生的压力之下，北大不得不免掉了一批引进学者的待遇。这就是真导师。
而方舟子是零售，每次抓一个人，当中表演如何打死。没有邱先生之前，或许可以把方舟子的学术打假行为看做是真正的清楚学术腐败。但是有了老邱的大炮，可以立即对照看出方舟子是在做什么。他只证明某个个体是如何学术腐败，洋洋自得于民众之前。永远不提供共性的规律，永远只针对个体。这就是伪导师，他直接提供答案给你，永远不提供思路，为的是你永远都得仰慕他。因为他是光，他是电，他是唯一的神话，你只爱他，you are my super star 。只有他出手，才能抓到学术腐败，而你自己不成，因为你没有规律，没有思路，没有依据。
谁更希望学术腐败永不停歇？
天真的人说，至少方舟子做了事，有聊胜于无，太监总强过没男人。这里就是明证，还有邱成桐这样的批发式打假。严格地说，老邱不是打，而是拍，一把就从源头上灭掉北大再做假的可能。而方舟子才是打，每日一打变成了每月一打，每月一打变成了每年一打。现在干脆不打，而是变成打中医去了。
以对民众说话的能力而论，方先生由于先天不足，加之后天失调，所以并不见得成功。五四时代的一代民族精华都没有灭掉中医，方舟子先生又算老几？和当年反中医中的任何一位相比，无论人品还是学养，方舟子算得了什么？他们都灭不掉，方先生哪里来的自信可以毕全功于一役？权威主义因为免费旅游而破产，转而为民粹主义，却不知道方舟子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这点见解能成为全民的共识？方舟子连什么叫上火都解释不清楚，还奢谈什么中医？
方舟子大约忘记了一点，中国人大多为实用主义者和经验主义者。只要中医还在日常生活中有效，哪怕国家严令禁止了中医，民众也会在日常生活中选择中医治疗。这种生命力不是读几个博士后就能明白得了的。论到对民众讲话的能力，方先生恐怕还得和我多学几年。转为民粹，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至少得有人能听，有人愿意接受并且克服实用主义者和经验主义的影响。而这一点，恰恰是方先生所不具备的能力。
时至今天，方先生故伎重演，每天批驳几味中药，又把当年的打假SHOW移植到中医上来。今天反对一味中药，明天再来一味。全面否定又没有勇气，部分否定好搏取掌声。所以我说过，方舟子很廉价。在这种廉价之下，暴露了此时此刻他的艰难。学术打人有法律上的禁制，中医打假又不见成效，方先生危矣。现在他看似如日中天，但是恕我直言，按照他这种玩法，三年之后，网络再无方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