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 (杜鲁门夜话之三) ·方舟子·   自从一个月前台湾王牌批评我在ACT和ACTB之间搞挑离间之 后,我就没再去读过ACTB,今天见了网友转贴的ACTB文集,才 知道我有关胡适的片言只语早就被转过去当作大批判材料,赶忙过去瞄 一眼,没见到我有关胡适的一篇文章,只见到一堆王牌对我的驳斥-- 这个不新鲜,一年前在下与人辩明史,也被《华夏文摘》这么耍过,至 今还让只读该刊物不读网的老友误以为我那次发挥失常:),他们并不 知道那份刊物是连一封作点说明的作者来信都不登的。这种战法虽然高 妙,却未免下作,与讨论无关。不由得又想起三十年前反胡的郑学稼与 捧胡的李敖的大辩论,一个平实理性,却被骂为“心胸狭窄”;一个煽 情狡辩,却暴得大名,成为捧胡权威,盖当时台湾文坛的风气使然-- 共产党正在批胡,我们能跟着批吗?所以王牌声称中央研究院院长胡博 士在台湾也遭封杀,我是不信的。   读过我的原始帖子的,都知道我谈的是陈独秀的大儿子,只不过把 名字搞混了,误延年为乔年(我总觉得“延”该是次子名,“乔”是长 子名,老陈取错了名:))。台湾的慕陶先生明知是搞错了名字,却大 段地抄中共陈乔年传记,来证明乔年之死与胡适无关,却不帖帖与论题 有关的陈延年传记,用心良苦。   延年之死的问题,用那位现在只能在一旁不时地放几下无聊的冷箭 的洞萧副委员长的方法,可以分成史实和史释两部分。   史实是:胡适是否曾经托吴稚辉“营救”陈延年?王牌没在其它书 中找到这种说法,便讽刺郑学稼是“发古今学者之奇”;但是凯丽已说 明她从别的来源听到类似的说法(凯丽的张帖并没有转到ACTB去) ,可见这种说法并非郑学稼的独创。   史释是:如果这是史实,那么胡是在真心营救,还是变相告密?众 所周知,吴稚辉是国民党清共的首倡者,反共最坚决,据台湾网友所帖 ,吴的言行是连胡也看不贯。胡托谁营救不可以,居然去托此人,岂非 太蠢?如果你不承认胡太蠢,唯一的结论就是那是变相告密。妙的是, 慕先生帖了郑学稼《陈独秀传》的原文之后,居然说从郑文得不出我的 结论。自然,那是《陈独秀传》,不是《胡适传》,郑没必要在那里评 胡适,何况他当年不合时宜地反胡适吃过苦头的,但我们见他在《陈独 秀传》中反问“胡适真是一贯为少数人争言论自由吗?”,又说“事实 上,吴得胡告,才知延年被捕。”一句反问,一个“告”字,即使你不 懂什么春秋笔法,即使如我等读书不求甚解,郑的结论已很明显。   我贴了四篇当时的人讽刺胡适的文章,两篇是瞿秋白,两篇鲁迅。 瞿秋白的两篇中,《出卖灵魂的密诀》王牌说是断章取义,《王道诗话 》某台湾网友说是不能代表胡适的观点,二位好象都要比当时的人更能 体会到老胡当时想要表明什么似的,很令我等佩服。鲁迅那两篇,倒没 见人谈,《知难行难》写法玄妙,不多读几遍不清楚鲁老爷子的微言大 意,倒也罢了;《光明所到》倒是浅显得很,不知胡博士公然向外国人 作证中国的监狱没有虐待,算不算是为虐政辩护?也许又有人因为胡适 同时也号召“公开检举”而认为那不算数吧。   我倒觉得有些人对胡适言论的解释要比胡适本身的言论深刻得多, 但肤浅就是肤浅,决不会因为后人的深刻解释而变得深刻。   不必劳哪位的大驾(以前劳过,没劳动),这一篇我自己转到ACTB 去,并下不为例。如果不想转有关的全部论争(我的和别人的),我反对 只转我的片言只语。我帖的几十篇鲁迅文章反而很少有人转过去,虽然我 很希望对新文化运动真的有兴趣的台胞好好地读读鲁迅。至于有人愿意把 跟我论争的帖子转过去,以向同胞们显示我怎样被驳得哑口无言,那是别 人的事,与我无关,虽然那样做很无聊。 1995.1.24.